沈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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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GGAD】风中的涟漪是云吗
Summary: 游出水面的红发小美人鱼，终于在夏天遇到了他的王子
*麻瓜AU / 少年GG✖️妄想症人鱼AD
*微架空世界观
*团长& @沈宋. 联文合作 接力写完小男孩爱情
*食用愉快
01
海底总是很黑，虽然水很温柔。
它在水里绕着圈游动，想把漏下来的阳光收集到一只贝壳里。
它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，就在想念金色。
————《小美人鱼》
我看见傍晚的云，浅蓝灰色的一大朵，金色的光斑像敲碎了瓷器。突然想起经常这样形容树荫，间隙有日光透过的树荫——而天上有陶瓷的树，树叶是金色的。
“那是海浪。”红发少年坚持说，“风卷起的海浪，从黑暗的海底吹出的蓝色和金色，拍打在礁石上。”
他半闭着眼睛，于是夕阳落在他的眼皮上，他的眼皮上熠熠闪光，似乎沾湿了海盐。
这只孤独的，被人类捕捞上来的小美人鱼，我也许是犯了作家爱幻想的通病。
“你要来一杯咖啡吗？”我问。
他看着我，笑起来:“好的。”
于是我叫了两杯咖啡。
苦涩的咖啡缓缓注入牛奶和糖，冒着温暖的热气。夏天来了， 但这个国度总不会很热，而且明天肯定不会下雨。
夜幕升起，群星闪烁，路灯慢慢亮起来，从街头流淌到街尾。
“空气，空气是沉睡的大海。”他又说，满怀自信。“只有风来的时候才会苏醒。”
我发现这个少年其实很健谈，我喜欢听他说话，他有一口标准的伦敦腔，柔和得如同歌唱。
“你说话像——在唱歌。”我说，“我是个作家。”
“我是一条鱼。”他思考了一下，抬头看着我答道。
我想弄清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，这时他突然站起来招手:“盖尔。”
“阿尔，很晚了。”金发少年道，他从路灯的发源处走过来，分开街道上的黑暗，两侧披浴着灯光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很温和地说，“巴希达女士说你会来接我。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盖尔挑着眉毛，“但我猜你自己也可以回家。”
阿尔笑笑，他牵住盖尔的手，炫耀般晃了晃:“可你提前找到我了。”
他摇身一变，第一次从天真的幻想，坚定的幻想中浮上来，生出少年的意气和喜悦。
我喝了一口咖啡，也许今晚能写出好故事。
02
小人鱼遇见人类的时候，是它第一次浮上海面的时候。
“你是为了遇见我才来的。”人类说。
————《小美人鱼》
当人们问起我是谁的时候，我总是很认真的回想。
把自己的名字，他们问出的问题，一个字一个字分开来想。
记忆中，我出生在奶白色和像墨的黑蓝色交织的远方。
鲸会围绕着给妹妹唱歌，我也听着，我喜欢他们的声音。
鲸们总是成群结队的，却有一只总是一个人游，他好像不爱说话，也不爱唱那些好听的歌；我会游到他的身边，贴在他巨大的耳边讲那些琐事，他也不会把我抛开，我觉得他听得很认真。
过了很久，说起这事时。
盖尔说，鲸们需要在同赫兹的情况下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。
我问，那如果他找到那个和他有着同频率的鲸时呢？
盖尔亲吻了我的额头，我喜欢他那么做，然后他回答我。
“那这只鲸将永远为另一只欢唱。”
我忘了很多事。
只记得有一天，我向下一直游，游到了最深处，拨开那软绵绵的一层，当时正是那些见识广博的朋友们口中的夏天，我看到少年人在起舞。
他有着像深海处海浪般柔和的金发，我不敢呼吸，再贪婪地向下探去，半个身子都从海中出来。
他忽然抬头望我，朝我笑。
我继续向下探去，伸手试图去抚摸他的头发；他伸手接住我，吻我的额头。
“我是盖勒特。”
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海。
于是，我抬头和作家说：“我是一条鱼。”
我来自深海。
03
“你要养我吗？”小人鱼问。
“我要爱你。”人类这样回答，亲了亲它的额头。
以前，我见过的水是冰冻的伏尔加河，北方的冬天由停滞的河流和沉眠的群山构成，冰霜在我睫毛上融化，有种锐利的刺痛。
我感觉我的腿在冰雪中变得僵硬，我讨厌这种不自由的感觉。
人们会在冰上凿一个洞来捕鱼，很难想象厚厚的冰层下面会有生命存在。它们摆尾，挣扎，搅动水花，一如死去的河流在呼吸，重新有了不停息的生命。
后来我去了英国，一个从不封冻的国家，在那里遇到了我的阿尔。
见到阿不思.邓布利多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事，也许从听说姨妈的邻居有个“思想奇怪”的长子开始——聪明骄傲，却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一条鱼。这两种特质注定了他在人世的不自由，也注定我可以把他捞起来，如我所喜欢地拥有他。
我并没有想好拥有一个人要怎么样，或者说，拥有一条鱼，但这正是盖勒特.格林德沃会想做的事。毕竟英国很温暖，可北方的寒冷固执得窝在我的骨髓里。
所以当姨妈问我要不要举行欢迎舞会的时候，我同意了。
晴朗的白日，空中飘荡着野百合的馨香。那些宾客一对对地沿着音乐的丝弦舞动。乐声编织成网，不请自来的青年人逐渐聚集在一起。我举着酒杯游走在搭讪中，在人群中寻觅着那张没有见过的，但早已熟识的脸。
于是说是初见就已经太迟，他打开窗子的瞬间，风吹起他的红发，我抬头望向他，看见他毫无所觉地对我笑。
后来他说，我见到他的时候对着他笑，实际上先笑的是他。
夏天的气味，盐的气味，海风滑过他的嘴唇。我捧住他的脸。
阿尔的脚浸在冰凉的小溪里，脚趾轻轻拨弄着水花。他的脸随着我的动作微微侧过来，任由我摸到他耳后的腮，他假想中存在的腮，一道区分了他和普通人的伤口。那道伤口从我脸上重重划过，使我呼吸他的呼吸，也为他提供呼吸。
我拥有他的拥有，夏天的阳光充盈我的心脏，骨髓，我的水沸腾起来，轻而易举地。
这条上岸的小鱼，以为陆地海洋并无分别的小鱼，我网住他了。
我在他的嘴唇上尝到夏天的气味，盐的气味，海风滑过我的嘴唇。
“你每次都和别人说那些。”我说。
“我也和你说过那些。”阿尔说，他的眼睛里有雨滴流过，今晚有流星雨。
是啊，我听过无数遍，不厌其烦地为你听，就像你问我无数遍：
“你也是鱼吗？”
不，不是，阿尔。
“我是你栖息的水域。”
04
传说中人鱼没有灵魂，但可能他们只是缺少情感的载体，所以那些情感才无处安放，化成海洋上的泡沫。
而人类有灵魂，他的灵魂是空荡荡的，等待着一条鱼住进去。
他们彼此拥有的时候，才是两个完整的存在。
--《小美人鱼》
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，是我们可以捕捉到那些黑暗中看不到，却藏在夜里秘密的唯一机会，一些游鱼变成浮雕，鸟儿变成留声机里永不停止的哼鸣，飘在空气中抚摸露珠的月光被稀释后变成气泡。
于是，我再次见到那个自称为鱼的男孩，就是在很多天后我抓获秘密的一个清晨。
少年从沙滩上拾起贝壳，将上面的沙子抖净，夹在了书页间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抬头看向我，露出微笑，好像和我是多年的好友，那种浑然天成的自信是我所奢望的。
“许久没有见到你了。”我很认真的想我应该唤他什么，“鱼。”我最终选择用这个称呼，无论是真是假，这和尊重有关。
“我最近没有来海边呢，作家先生。”他回我。
“你近些日子在做什么？”我客套了一句。
他却没有顺口的回答我，沉默着，好像在过滤回忆，只为说出能让我听懂的话。
“跳舞，先生，我跳了许多支舞。我还闻到了花香，原来的家中是没有花香的，我喜欢百合的味道。”他说。
“你原来的家就在这片海么？”我问。
“我在那片海。”少年抬手指了指云。“我原本生活在那里。”
“你生活在云里？”
“云？”少年歪了一下头，有些费解，“不，就是海。”他纠正我。
“好吧，是海。所以，你为什么离开你的家呢？”
自己讲出这句话，却突然像被自己挥舞起的刀刺入心脏，恍惚地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冬天，母亲坐在父亲旁边听他抱怨自己顾客的多事，她边欢笑边缝制那厚厚的围巾，因为用母亲的话来说，即使现在是夏天，冬天也会在不经意之间来到，还是早做准备为好。
她总是那样，为我缝了一件又一件冬天的衣服，她说，希望我永远不会离家，我也举起手向她宣誓，我还以为会一直如此，直到很远很远的未来，没想到父亲先离开了所有人，接着母亲也头也不回地去往另一个生活了。
“因为光。”他在我快要陷入冬天回忆的瞬间把我拉了回来，冲我安抚地微笑，不过大概有可能只是他想到了开心的事，“原来的海里是没有光的；安全，温暖，有鲸鱼为我唱歌，但是是永远的黑暗。”
“你为一束光，抛弃了你的一切？我是说，你的家，熟悉的事物，你就如此简单地将他们抛下了？”
我想起那些人一个个把我扔下，只剩我一个人躺在寒冷的河中央，身边都是碎裂的冰，我无处可去。
“我没有抛弃任何东西。”他声音高了一些，很严肃地回答，“我只是选择去追逐他，让他变成我的水域。”
他。
我在脑海里重复一遍，突然想起一个身影
是那位那天来接他回家的男孩吧，我记得叫盖勒特。
“我把全部都给了他，作家先生，从此我便是他的鱼。”少年并没有看我，他盯着远处的一个点很认真地说。
他便是你的水域。
我笑起来。
再后来，我见到小鱼是在几个星期后
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。
听说他要和他的盖勒特去别的地方了，宣扬一些信念之类的，我没多问。我内心深处相信他们可以干出一份大事业，将世界震惊的那种，但我也没说。
我只是在他们临行前送了一份礼物，是我最近写完的文章，装订成了小小的一个册子。
故事有关一位有着灿烂红色长发的小美人鱼，住在很深很深的海底。
小美人鱼很喜欢听别人讲故事，听他们讲那些海面上的新鲜事。
有一天，小美人鱼悄悄地游出海底，海面上有人正在起舞，看样子非常欢快。
那个人正是王子，如此英俊潇洒，小美人鱼深深的为此着迷...
Fin./
夏天的最后一个故事 其实全文说是我写的，不如说是小男孩们和宋的文字带着我完成的
这些天的天空真是好看，所以涟漪大抵是海洋吧
小作家大家肯定都能知道是谁了！（安徒生：所以小美人鱼原来是因为吃狗粮吃来的）
祝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水域
Vita Nova
宋，秋天快乐
